“除了听,我什么都可以”
因为双耳失聪,田舒徐只能通过辨认唇语来交流。闹钟对于睡梦中的她毫无作用,每天早上5点,妈妈徐杨会准时来到床前,用亲吻和拥抱唤醒女儿新的一天。
吃了早饭,田舒徐去上学。她是校学生会副主席,经常和学校爱心协会的同学一起去敬老院做志愿服务。在养老院里,她教老人做手工,一字一句吐字清晰,完全无障碍交流。
18岁的田舒徐漂亮、活泼、爱笑。5岁时,她双耳失聪,却凭着坚韧的毅力,学会了唇语。在前不久,她刚刚通过SAT美国学术能力评估测试,成为全国第一个从聋校考入美国大学的高中生。她的身体平衡系统存在缺陷,却是一名优秀的旱冰手。她生活在寂静无声的世界里,却能用声音清晰地宣誓自己的人生格言:“除了听,我什么都可以!”
寻医问药之旅成了快乐的出游
5岁时的那场劫难,似乎没有给田舒徐留下丝毫阴影。那一年,一觉醒来的田舒徐,面对父母焦灼的表情和开开合合的双唇,很茫然。一家三口,谁都没有意识到,他们的人生从此改变。
“医生只告诉我一句话,全部听不到了。”田舒徐的妈妈徐扬无法接受女儿双耳失聪这个事实,她带着田舒徐一次次踏上火车,辗转南京、上海、南宁、哈尔滨等多个城市,只为看好田舒徐的病。
难能可贵的是,母女二人把寻医问药之旅当作一次次快乐的出游。“每个城市,我妈妈都会做一些记录,会拍照片,拍一个城市中发生的有趣的事情。”母女二人将旅途的趣闻翻来覆去地讲,反而成为了田舒徐人生历练的第一部分。
“我是与你们不一样的超人”
几年下来,徐扬带着女儿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,诊断结果都是一样。就在徐扬一筹莫展的时候,田舒徐在火车上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惊醒了徐扬,“聋人能读懂唇语,就能说话,就能交流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徐扬开始拉着女儿学习唇语,“每天我们跟桌子说话,跟板凳说话,跟所有家里的家具说话。”徐扬说,锻炼女儿说唇语的那段时间,她是最累的。尽管如此,年幼的田舒徐却有点不领情,“我觉得她很烦,特别不想和她讲话,因为一跟她讲话就没完没了的。”
尽管不能完全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,但是田舒徐相信妈妈一定是对的。她坚持语言训练;听从母亲的安排,进入普通小学就读。有时也会遭遇不解与嘲讽,田舒徐总是用“我是与你们不一样的超人”来回应,甚至直接用打架,向欺负她的男孩子们宣布自己的自尊心不容侵犯。“因为助听器,很多人都没见过,都说田舒徐是怪物,她就说她不是怪物,她是超人。”妈妈徐扬说。
坚强的她让老师刮目相看
进入中学后,田舒徐开朗乐观、坚毅执着的性格已经形成。2010年,田舒徐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考入南京聋人高级中学。田舒徐进入南京聋校的第一天,就把自己的目标定位在国际聋人教育的“西点军校”——美国加劳德特大学,也是全世界聋人的哈佛大学。
然而,报考该校本科班的国际学生,必须通过SAT考试。田舒徐的英语底子很差,妈妈徐扬便陪着她一起参加培训班。“我们上午上课,中午我就给妈妈听,她听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,我再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再去研究。”
每次老师布置下去的作业,田舒徐都是超额完成,课堂笔记甚至详细到整页没有一点空白。短短半年时间,田舒徐的英语水平就从初中达到普通高三学生中上等水平。进步之快,让起初抱着同情心才收下这个特殊学员的老师刮目相看。
美国大学录取通知,是给妈妈的最好生日礼物
在母亲翅膀下成长的雏鹰终于要单飞了。2012年10月,田舒徐要独自去香港参加SAT考试。临行前她突然出现严重的耳鸣和晕眩。也许是想到今后更广阔的人生路途,从不退缩的田舒徐第一次打了退堂鼓,但是妈妈的鼓励让她重振信心。“这趟旅行下来,我觉得整个人经过了这场挑战,也变得更勇敢,更成熟了。”
2013年1月4日,这个被人们称为“爱你一生一世”的特殊日子,田舒徐收到了美国加劳德特大学的录取通知,而第二天就是妈妈徐扬的生日。田舒徐总感到,这是冥冥之中有意的安排,是上天褒奖妈妈、送给妈妈的最好生日礼物,也是她自己一段新的生活的开始。
那天晚上,母女俩抱头痛哭,“其实我最大的心愿是不要辜负你的希望,希望有一天你能以我为傲,因为从小到大,你给过我那么多的东西,可是我没什么都没能给你。”田舒徐边说边哽咽。妈妈徐扬心疼地抱着懂事的女儿,流下了欣慰的泪水,“你从来都是我的骄傲,你一直都是的。”
妈妈徐扬最大的心愿就是田舒徐将来能从事听力研究,为聋人服务。田舒徐在近十万字的博客中写到,她十八岁的人生,坎坷而又精彩,有了妈妈的陪伴,再多的辛酸都不算什么。正是因为爱,残缺的生命更加美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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